Writer 13

　　曾經有一部醫療系的影集，劇中男女主角都是醫生，他們同樣都是為了生命不停的與死神奮鬥的醫生，但是有一天讓人稱羨的他們吵了好大的一架。男主角認為救一個人固然重要但是如果犧牲了一個人可以拯救到未來的好幾萬人，那麼他寧願因為犧牲一個人下地獄也要拯救到那好幾萬人。女主角則是認為無論是以前、現在或是未來只要在她眼前的生命她都要去拯救，因為沒有一條生命是可以放棄的。

　　我沒有辦法說男主角是錯的或是女主角的的理想只是孩子的白日夢，因為這一些對我而言都是正確的答案，或許對於金厲旭來說今天造成他無法釋懷的原因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是殺害情人的殺人兇手所以他無法原諒自己，但是我想或許那位「鍾云哥」會很開心金厲旭沒有因為私人情感而放棄了一條生命吧？但是這一些只是存在我腦海裡的想法罷了，我沒有勇氣說出口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因為金厲旭的問題我早就有了答案，那就是「我根本無法回答。」

　　記得以前在上課時和幾個好同學曾經一起討論過類似的話題，大家的意見如同男女主角一樣會有分歧和不同的見解，只有我始終無法選擇該站在哪一條見解上，因為兩邊都是對的，所以就跟金厲旭的問題一樣我的答案是「我無法回答。」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在石教授還有宋茜時他們都說我的想法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想法，所以我不是錯誤的但是也不一定會是正確的。不過宋茜到是很訝異我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那麼煩惱，走在醫學系的路上我還真的才來沒有這樣思考過，宋茜笑著柔亂我的頭髮和我說，是因為我長大了、成熟了，再不然就是我真的很喜歡金厲旭，喜歡到想要引領著他走出來。

　　後來金厲旭一直持續出現在急診室內，似乎是確定要在急診室內工作了，但是我們始終沒有說過任何的話語。「母子車禍，媽媽心跳在救護車到現場時已停止做了CPR之後心跳有回來。兒子還在持續CPR中！」把臉頰拍醒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東西，金厲旭正在幫忙兒子做CPR而我則是負責將媽媽救回來，而這時又傳來了一通希望可以急救的電話「是撞了那對母子的肇事者，懷疑有顱內出血，希望我們可以接下！」宋茜拿著話筒大聲的喊著，希望可以盡快的得到答案。

　　「接下！」

　　「不接！」

　　欸？不接？宋茜有點傻眼的望著我和金厲旭然後又問了一次，而這一次我聽到了金厲旭清晰又冷靜的聲音回答：「不接！」為什麼不接？以我們的床數和人力來說是可以接下的阿！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不允許我動用到私人情感的，將腎上腺素打入媽媽的血管內，再繼續持續的CPR以及給予甦醒球，好不容易才將媽媽救了回來而隔壁床的兒子似乎也救了回來，還好，我們都救到了……

  將母子兩其他傷口處理好送入ICU觀察之後，安耐不住自己的壓抑也不顧現在還有其他正在休息的病人我直接的詢問金厲旭為什麼不接收那位肇事者。但是他只是冷冷的回答說因為忙不過來。

　　「就因為忙不過來就放棄他嗎？」

　　「我沒有說要放棄他，我只是不接收而已。」

　　「不接收？是真的不接收還是你只是在害怕舊事重演？」

　　我知道我的話深深的刺中了他的傷口，但是我根本無法想像當時不顧自己不會游泳的金厲旭現在卻為了自己的私人情感，輕易又冷淡的捨棄了急救的機會。金厲旭的眼睛浮上了眼淚，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然後不到幾秒他將眼淚收回，只是繼續剛剛的口氣敷衍的回應著我。這樣子做可能會讓自己的醫學系生涯留下大汙點，但是怎麼可以讓金厲旭就這樣自暴自棄？怎麼可以輕易的放棄生命呢？我衝上前去抓起金厲旭藍色斜條紋的領帶大聲的嘶吼著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子了？因為自己而讓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失去生命我可以理解，但是怎麼可以因為自己而讓一條生命就這樣子沒有了？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到現在的確找不到答案，但是只要在我面前有需要我這雙手的病患我都想要救回來，這是你教我的不是嗎？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我的拳頭還來不及揮出去我和金厲旭就被宋茜和其他護理人員分開了，分開之後的我只感覺得到更大、更大，更加無法發洩的怒氣，斜眼看了一下鏡子中的自己全身都在顫抖著，眼睛根本不像是平常的自己，連我都感到害怕。金厲旭將領帶整理好之後站了起來，和護理人員說他要先進去休息，其他人或許沒有看到，但是我卻注意到了。進入休息室要關門的瞬間，眼淚從他的眼睛滑落。